《真实》编辑的针灸日记

艾琳干燥综合征的治疗
    1973年1月22日治疗第一天，上午吴医生在艾琳身上的不同穴位扎了11根针。艾琳说，只有进针的时候痛，留针的时候，只有左小腿那里有点痛。医生还在腿上的两根针柄上放上了艾蒿，点燃使针发热。大约l6分钟，助理将针拔出。下午回到诊所接受第二次治疗，除了原来针刺的穴位以外，在两眼角又各扎一针，治疗无眼泪症状。助理拔出针后，有的针眼位置出了点血，但据说属于正常。吴医生还给了艾琳两袋中药，吩咐每次服2个胶囊，早晚各一次。治疗的费用是：针灸每次5美元，中药每周20美元。
    1月23日  上下午两次治疗基本同前。吴医生邀请帕恩泽听他的针灸课程，吴医生强调针灸一定要刺到有气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用手指感到。
    1月24日  艾琳上午针扎到一半的时候，感到舌头湿润，帕恩泽用手摸的时候确实也感到了湿润。艾琳意识到，她整个上午都在谈话，没有喝过一次水。通常她需要随身带个水瓶，不时喝一点润口。艾琳本可以高兴得哭出来，但她没有眼泪，多年前开始发病时，她最初的症状就是无泪。但此时，艾琳的眼睛比以前更明亮和湿润了。下午吴医生第一次给艾琳针刺背部穴位，针刺后艾琳感到发困和眼皮发沉。
    1月25日  同前一天治疗相同，上午针刺身体的前面，下午针刺后背。
    1月26日  艾琳唾液增加，但仍然感觉呼吸困难，她怀疑自己得了气管炎。吴医生经过诊脉，修改了中药处方。帕恩泽继续参加针灸课程。下午治疗后，艾琳口腔唾液分泌继续增加，可能是小的舌下腺体分泌增加，但腮腺可能没有改变。艾琳在美国检查的结果是腮腺被严重破坏，没有舌下唾液。
    1月27日  同前一天治疗相同。艾琳眼睛保持明亮，眼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有黏液分泌物了。
    1月28日  因为是星期日，艾琳只接受了一次针灸治疗。
    1月29日  艾琳注意到她的双唇已经不脱皮了。感到呼吸有一点改善，但帕恩泽则觉得不明显。吴医生使用的穴位同上周不同，其中6个穴位是经络以外的穴位。
    1月30日  下午治疗后，艾琳觉得她的呼吸有改善，帕恩泽虽点头同意，但心里却感到不明显。
    1月31日  艾琳醒来感到疲倦和有点咳嗽，她很忧郁，她担心病情复发或患气管炎。但她的口腔仍然湿润。治疗同前一天相同。
    2月1日  艾琳还是感到很糟，可能是由于连日以来活动太多，带孩子去游乐场。另外，台北还是购物的天堂。今天才得知，针灸治疗后应该休息，但一直没有人说过。
    2月2日  中国春节的前一天，到处都在放鞭炮。艾琳有点沮丧和失望，她发现吴医生给所有病人的回信都是一样的，开头都是“是的，我们可以帮助你……”。艾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自愿为他们打英文回信。帕恩泽则认为吴医生是真诚的，吴医生真的认为自己能为这些病人提供帮助，帕恩泽并没感到失望。帕恩泽夫妇被告知，针灸前需要休息半小时，针灸后要休息最少一小时，病人还不应该饮酒或服用其他的刺激性食物，如咖啡、辛辣食物及茶。帕恩泽全家应吴医生邀请参加了春节除夕晚宴。
    上午，帕恩泽抽空采访了台北荣民总医院的牙科主任回(C．Y．Hwei)医师。回医生聪明而令人难忘，他曾在耶鲁大学做过研究生，他给我看了该院在过去两年里使用针刺麻醉的统计数字，成功率(指没有疼痛，不用麻药)很高，大于87％。
    2月3日  春节，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诊所只开了一小时，完全是为了国外来的患者。艾琳的治疗不变。一位来自法国的医生小声告诉帕恩泽，不应该让艾琳治疗超过一个月，病情以后还会好转。另外，针灸时不应该吃得太多，这使帕恩泽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吴医生请客的18道菜。
    2月4日  星期日，艾琳感到好一些，眼睛明亮，口腔湿润，呼吸没有改变。
    2月5 日  帕恩泽告诉吴医生艾琳的呼吸没有改进，吴医生说，再治疗2天，然后重新切脉检查。
    2月6日  艾琳许多年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良好和健壮，但仍有咳嗽，呼吸没有改变。可能是晚上没睡好，有些紧张。吴医生知道后说明天要切脉检查。吴医生接到世界各地的大量来信，很多是急切的病人，也有讲课的邀请，请出诊治病，邀请担任杂志的编委，还有很多医生要来台湾学习针灸。
    2月7日  吴医生为艾琳切脉后说：“她的气血循环好多了，但肺脏，而不是呼吸，还很弱，仍需要一些时间。”当问到还要多久，他回答说，过一周再看看。帕恩泽没有听懂，不知道是一周后会变好，还是再需要一周才能知道何时会变好。
    2月8 日  艾琳起来后左眼有点发炎，左半身关节有些疼痛。西医告诉我们干燥综合征可以并发关节炎。尽管有新的变化，艾琳仍然感到比治疗前更强壮和更有力气了。
    2月9日  算上今天的2次治疗，艾琳已经扎了400针了。她说：“不要相信别人说针灸不痛，针进入身体后可能会不痛，但进针的时候就不用说了。”
    2月10日  下午治疗后，艾琳仍然咳嗽。因担心肺炎，艾琳去了台北三军总院门诊，此事并没有告诉吴医生。那里的医生很专业，也懂干燥综合征，英文讲得很好，做了细致的化验和x线检查，诊断为气管炎，开了抗生素，一共花了8美元。
    2月11 日  星期日晚上在诊所，也是吴医生的家，有一个庆祝活动。会上吴医生讲话，指出区别慢性和急性疾病很重要，因为前者需要较长的时间治疗，而后者很快会变好。有人问到，为什么很多病人针灸治疗3次左右时效果最明显，而以后就不如前了呢?吴医生回答，这种情况在针灸治疗中很常见。经过4～10次针灸治疗，大部分可在短期治好的病都会见效了，剩下不好治的病针灸治疗改善很慢，但也会有效。当天晚上，艾琳和丈夫决定留在台湾继续治疗。
    2月12日  艾琳注意到嘴唇由苍白变得粉红。
    2月13日  艾琳的咳嗽几乎消失了，但略感疲倦，嘴比前一周发干，可能是由于服用抗生素治疗支气管炎的结果。
    2月14日  艾琳恢复了力气，停止了咳嗽，口干，呼吸没有改进。吴医生说治疗需要时间，吴医生再次用了电针，据说可以帮助睡眠。
    2月16日  艾琳感到很强壮，但呼吸仍没有改进。她有些失望，想回家，我们也同样，情绪时高时低，有时兴奋，有时又想我们在台北干什么呢?
    2月18日  星期日，艾琳的治疗和呼吸都没有改变。帕恩泽等待已久的事情发生了，他头痛了。这是亲身体验针灸的绝好机会。帕恩泽请吴医生为他治疗头痛。吴医生让他坐在椅子上，一共扎了3针，在两侧太阳穴各扎一针，然后在左侧手背合谷穴扎了一针。帕恩泽没有感到针刺有疼痛，扎在太阳穴的针有点发沉，扎在手上的针有点发麻。几分钟以后，吴医生拔了针，帕恩泽的头痛全都好了，就这样简单。
    2月19日  艾琳继续感到能量增加，但呼吸还是没有改变。
    2月20日  吴医生为艾琳诊脉，说有进步，但很慢，可以治，但需要较长时间，再需要一个月到半年。吴医生还说，如果艾琳着急回家，可以拿一个月的中药。帕恩泽问是否能介绍一个美国针灸师，吴医生说，没有值得他信任的。如果美国政府能让针灸合法化，好的针灸师会去美国工作。艾琳同意再呆一段时间。
    2月21日  艾琳感到很强壮，但呼吸还是没有改变。帕恩泽听说台北有一位有名的盲人针灸师，姓郑(Cheng Ming-lung)，使用的方法是日本针法和中国针法相结合，经预约，他同意给艾琳看病。他的风格与吴医生很不相同，使用很多电针，用一根银针，扎进去捻针，很快取出，反复扎在不同穴位。郑医生问了艾琳的病情，还问是否照过很多x光片，帕恩泽说照过，郑医生说：“针灸可能不会有帮助，但我可以试一试”。
    2月22日  上午艾琳在吴医生诊所治疗，下午去看郑医生，并没有告诉吴医生。郑医生的诊所比吴医生的要干净许多，他用触诊检查了艾琳的全身，反复查了脉搏，详细询问了病史，然后说，她的肺脏没有毛病，只是神经太紧张，可以针灸治疗4～5次试一试。郑医生先让艾琳坐在床上扎了几针，他用针管帮助进针，针刺入皮肤后，将管拿掉，针扎入后捻针，随后即拔出，有的地方只扎一次，有的地方要反复扎多次。然后，让艾琳躺在床上，在身体各部位放上电极板，接通电刺激器，约l0分钟。最后，还给艾琳背部和前颈部做了按摩。这一切用了约40分钟，收费是7．5美元。治疗后，艾琳说症状没有变化，但感觉可以。
    2月23日  上午11：30第二次看郑医生，郑医生诊脉后说，比以前平和一点，进一步肯定了以前的诊断，认为艾琳太紧张了，交感神经系统紧张可以造成呼吸困难，唾液和眼泪减少。他的治疗目的是放松艾琳的神经系统，但他没有肯定治疗的效果，因为以前没有治疗或看过这样的病人。
    帕恩泽访问了台北的三军总院，该院有实验针灸研究部门，统计数字显示，从1973年1—2月，用针灸代替麻药手术的成功率大于75％。成功的标准是没有疼痛和不用麻药，随着经验的增加，后来的成功率更高。
    下午，艾琳接受吴医生治疗后，说她的呼吸困难变好了，帕恩泽也同意这是治疗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呼吸改善。问题是这是谁的治疗结果呢?是吴医生还是郑医生?他们认为可能是郑医生。病情改进使他们很受鼓舞，于是决定帕恩泽和孩子先回美国，艾琳再多呆几天。
    2月24日  早晨艾琳感到有点失望，因为稍微活动就又出现气短。但可以肯定，前一天确实有过好转。上午又去看了郑医生。治疗时，郑医生解释，他通过神经系统治疗所有的病症，有些疾病是神经病变引起的，有些疾病可以引起神经病变，不管怎样，都可以通过神经系统治疗。上午治疗后，艾琳的呼吸马上感到好转，她感到“呼吸轻松并与以前不同了”。整个晚上，艾琳的呼吸都很好，全家人都很兴奋。
    2月25日  星期日艾琳的呼吸好于从前，但不如前两天。今日没有针灸，郑医生建议休息一天。
    2月26日  帕恩泽全家同吴医生道别，吴医生并不知道艾琳还要多留几天接受郑医生的治疗。艾琳当日下午接受郑医生治疗后，呼吸马上又变好了。看起来，治疗是有效果的，但是疗效只能持续一个晚上。帕恩泽感到最起码知道了艾琳的病情是可治疗的，病因是可逆转的。艾琳比从前更强壮，更有精神，希望再治2～3周得到更好的结果。
    2月28日  帕恩泽同儿子回到纽约。
目睹其他病人
    在陪同妻子治病其间，帕恩泽在Et记中还记录了亲眼所见的其他病人针灸治疗的情况。大部分信息直接来自患者，而不是医生的描述，也不是病历本上的记载，其中被采访的大多数患者来自美国，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有些姓名做了改变。下面是日记中部分病例的摘要：
    一位佛罗里达的病人讲，“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我的疼痛就没有间断过，但只针灸了一次，疼痛就消失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上帝。”此病人患有肋间神经炎，因为二战时在法国受伤而致，虽然去过著名的美国梅奥诊所(Mayo Clinic)等医院治疗，但一直没法减轻剧烈的疼痛。经吴医生针灸治疗一次，效果就很明显，第二次治疗后他就可以背朝下平躺在床上，他过去已经好多年不能平躺了。吴医生的治疗除了针灸以外，还使用了传统的拔火罐方法。
    阿波斯(Jeanne Albers)来自美国，住在台南美国空军基地，丈夫是空军指挥官。她患背痛多年，经历了几次手术治疗无效。经针灸治疗后，她说：“背痛几乎没有了，如果再不好，我还会回来。”
    兰姆(Deer Lamb，真实姓名)来自美国，先生是关岛美军基地的士兵，患有坐骨神经痛，曾经历过4次手术治疗，疼痛无减轻。经针灸治疗后，她说坐骨神经痛基本上消失了，正准备回国同家人团聚。
    诺瑞斯(Barbara Norris)夫人及先生来自美国科罗拉多州，在过去7年里患有不间断的偏头痛，两年前在美国梅奥诊所住院后，头痛加重。经过几天针灸治疗，诺瑞斯夫人讲她的偏头痛减轻，再不用像过去那样服用很多止痛药了。回美国后写信说，头痛又有复发，但是不一样，她肯定了针灸对她的帮助。
    诺瑞斯(Thaine Norris)先生陪夫人来看病，本来是尝试针灸治疗前列腺肥大，2月2日下午突然头晕、头痛、脸色发红，经吴医生诊脉为高血压，针刺治疗后马上缓解。诺瑞斯说，头晕和头痛当时减少了50％，到了晚上9点半几乎全好了。
    庞德(Ariel Pond)开始说她的关节炎好了很多，即日将同先生去香港继续他们周游世界的旅行。她后来写信告诉帕恩泽，关节炎所致的颈部和手臂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也没有复发，她一共接受了l3次针灸治疗。
    张女士(Clara Zhang)嫁给了一位台北美国军事基地的军官，患有不常见的年轻型帕金森氏病，针灸后震颤症状没有改善。
    罗宾逊(Marion Robinson)来自美国爱荷华州，80％耳聋，针灸后耳聋没有改善，他决定去香港找另一位著名的针灸师，试一试运气。
    福茨森(H Fritschen)70岁，来自美国圣路易斯，希望针灸能治疗他的听力丧失，但针灸治疗后听力没有改变。
    朱色匹(Papa Guisseppe)来自意大利，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又称卢•格里克病Lou Gehrig’s disease )此病很难治疗，目前没有有效疗法，他由朋友陪同来台湾试试运气。经吴医生针灸治疗后，他说可能有一点好转，大概有5％左右。他朋友还偷偷地请了另一位针灸师到旅馆里为朱色匹针灸，后来同他去了日本，找一个叫Manaka的著名针灸师，寻求进一步的好转。后来来信说，他的状态比针灸前好多了。日本针灸医生也回信说，朱色匹经2周针灸治疗，说话和行走都有进步。
    拉夫(Mae Ralph)是一位澳大利亚女病人，患关节炎多年，造成脊柱严重向前弯曲，僵硬。l2年前医生就告诉她没有任何希望了。她回家后写信给帕恩泽说，她共治疗了l4次，头两次后，其他病友告诉她有好转，过了几次，她自己也觉得明显好转。治疗前，拉夫的双手举不过肩，聪明的拉夫在旅馆的墙上做了手能够到的标记，治疗后，发现摸高提升了8英寸(20厘米)。由于脊柱弯曲，背靠墙时，头距墙有一定距离，治疗后接近了2英寸(5厘米)。拉夫说：“这虽然不是惊人的效果，但对她是非常大的变化。她自己估计，5周的治疗使病情最少改进了50％，但其实是l50％，因为你要知道，用西方的治疗方法，我的病情100％要变坏。”她接着说，针灸并不是神奇的万能疗法，病人需要时间和耐心。她的感受是，患病时间越久，治疗的时间就越多，大概是病程每累计一年需要一周的针灸治疗时间。
    保伦(Eugene Bolen)来自美国佛罗里达州，42岁，患美尼尔氏综合征(Meniere’s syndrome)已有两年，导致听力丧失、耳鸣及不间断的眩晕，已不能工作。他的美国医生的建议是手术切除一侧的部分中耳，希望可以减轻眩晕，但会导致一侧耳聋。第一次针灸治疗后，保伦的耳鸣就消失了。他惊叹地说：“天哪，奇迹，绝对是奇迹。”
    格利匹(Norah Gillespie)来自纽约，37岁，3年前中风后右侧身体和脸部瘫痪，经治疗，脸部的感觉恢复了，说话也有进步。
    比尔泰(Alan Bilstad)是位来自爱荷华州的农民，患有多发性硬化病已经5年了，经针灸后，腿可以抬起来了，还可以交叉，双眼可以配合运动了，走路也略好一点。还有他曾有的阵发性眩晕和眼睛里时常出现的“理发馆灯”样的图像也消失了。因为家里的农场有事，需要赶紧回去，吴医生给他带了一些中药。
    一位女病人来自温哥华，患有单侧慢性结膜炎，治疗一周后，已经两天没有任何眼睛症状了。吴医生说她已经痊愈，可以回家了。
    泰特顿(Edwin Titterington)来自美国亚利桑那州，患有严重的腰痛、左腿痛和鼻窦炎，曾在一次车祸中失去右腿。经两次针灸治疗后鼻窦炎就好转了，疼痛也略有减轻。他要坚持治疗，很有信心。
    科伊勒(Kenneth James Koehler)来自密歇根州，是一次底特律最大车祸的幸存者，事故中9人死亡，科伊勒下肢瘫痪，当时只有20岁。来前曾在纽约接受一个“地下针灸师”的治疗，有点帮助，但后来，房东看见科伊勒天天出入，提出警告。科伊勒来台湾接受治疗和学习针灸，计划呆一年。科伊勒的病情变化不详。
    一位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患者，l2年前因落马损伤了脊柱，后背持续疼痛，针灸治疗3次以后，他说背痛已明显好转。
    罗森格林(Orville Rosengren)夫妇来自科罗拉多州，先生患压迫性胸部痉挛痛，连续2年每天疼痛不断，去过l3家医院，看过l5位医生，花了1．8万多美元，也没治好。太太患风湿痛4年，鼻窦炎达15年之久。经针灸治疗，先生说，效果很好并感到年轻了；太太说，一切都好多了。后来写信给帕恩泽说他的胸部痉挛从第二次针灸治疗后就再没发生过，他夫人的鼻窦炎已经完全消失了。
    马林(Leon Malin)是来自犹他州的消防队员，3次意外受伤，做了2次骨融合手术，患有严重疼痛，自1969年以来不能工作。他的消防队友为他募捐1200美元，使他能来台湾接受针灸治疗。后来他给帕恩泽写信说，当他走进吴医生诊所时，除了背痛和腿痛以外，还有严重的头痛，当他离开诊所时，头痛已经完全消失了，其他疼痛也明显减轻，他只用服过去一半剂量的止痛药就可以了。他还希望回到台北继续治疗直到痊愈。
    2月14日，5位南亚女子垒球队的队员来诊所治病，她们大部分患膝部和肘部的拉伤或扭伤。帕恩泽当时就想到，针灸是否能治疗运动损伤，尤其是棒球投球手的胳膊疲劳呢?
    日记的结论：帕恩泽在文章中全文发表了他在台湾的日记，显然是为了同读者分享他的真实感受。他还对自己妻子的治疗经历和在台北针灸诊所的见闻，作出了这样的总结：艾琳于3月26日返回美国，身体比以前更健壮，更有精神了，但呼吸并没有好转，她口腔和眼睛还干燥。每次治疗后呼吸会改善，但晚间还会变坏。台湾的针灸医生建议继续治疗，但艾琳不可能呆得太久。艾琳将会去l国家健康研究院复查，也可能再试一些新的疗法，包括针灸。帕恩泽还在文章中说，很多美国西医用“不会有效”来蔑视5000年的经验，但他的结论是：“针灸有效”(It does work)。艾琳变得更健壮了，朱色匹还活着，格利匹的脸有感觉了，拉夫腰板更直了，更强壮了，更高兴了，还有很多很多实例，帕恩泽也看到过无效的病例。他认为，95％以上的病人经吴医生治疗得到了一些帮助，有些还是很大的帮助。帕恩泽最后说，当他写文章时，又有100多名美国患者去台北寻求神奇的疗效，他们的运气会很好。
帕恩泽日记读后感
    读过30多年前帕恩泽先生写的针灸日记，第一个感觉是“真实”，而真实地记录所闻所见正是作者当时的初衷，符合杂志的名称。所以，这是一篇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文章，也是一篇有益于广大读者的文章。
    说日记写得真实，不单单是看文字朴实，记录详尽。作为一名职业编辑和患者的丈夫，作者的敬业精神和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是显而易见的。作者同台北针灸诊所和医生没有利益关系和经济联系，又不属于同行，所以读者没有理由怀疑采访存在任何利益冲突。诊所虽在台湾，但被采访的病人来自世界各地，以美国人为主，更增强了采访内容的可信度。针灸的结果和患者的反映有好有坏，但都出于病人之口，作者并未添加任何评论。加之，作者刻意没有采访医生，也没有依赖病历记录，这样的报道虽然不太“专业”，但从病人的角度看更客观。
    按照作者的真实记录，针灸治疗艾琳干燥综合征的最后结果还不能算是完全成功的病例，至少按照西医的标准是这样。但作者详细记录了艾琳病情在治疗过程中的变化和病人的感受，发现针灸对艾琳的健康和生活质量很有帮助。同时作者还记录了许许多多美国和其他西方患者的亲身经历，得出结论是95％以上的病人经吴医生治疗得到了一些帮助，有些还是很大的帮助。
    还有两点作者反复提供的信息值得注意，几乎所有受采访的患者都在针灸之前看过多次医生，去过多家医院，试过各种疗法，最后因无效才选择去尝试针灸疗法。另一点是针灸医生诊治非常认真，治疗一个病人的时间可多达40分钟，而诊治费用不过5～7．5美元(1973年)。
    更重要的是从医学专业的角度看，帕恩泽写的针灸日记内容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日记记录针灸对疼痛性疾病，包括关节炎、背痛、偏头痛、损伤等疾病有效，对成年人耳聋等顽固性神经性疾病无效，这些结果同大多数针灸医师的临床观察和经验是一致的，很多后来在西方做的临床科学试验也证明了类似的结果。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非医学专业人士的帕恩泽有预见性，而是因为记录得完整和准确。用一句夸张的话说，帕恩泽的针灸日记价值连城，抵得上数个临床试验，因为其内容同后来耗资数千万美元做的多个临床试验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事实说明病人的智慧是不可忽视的，在医生和病人之间，没有绝对的“外行”。